[反思/reflection] 關鍵字:反殖民、本質論/反本質論、國族寓言與本土敘事
關鍵字:反殖民、本質論/反本質論、國族寓言與本土敘事
閱讀完本周的關鍵字,不免嘗試將四者連結:建立本土敘事的同時,是否同時反殖民;建立本土敘事之前,是否需要先探討本質論與反本質論,建立本土敘事之後,國族寓言是否才有依附的載體。
若要反殖民,最簡單的方式即為訴諸本質論,劃開殖民母國與殖民地、殖民者與被殖民者的差異。然而,本質論絕對是危險而容易落於操弄之中,例如,策略性的本質論可能危險至極,若從後殖民視角觀臺灣,我們不單單呈現混血的狀態,甚至還試圖代言完全的西方,因為我們不曾依本土論述所稱「以圈內人(insider)的身分壓制後殖民」實際反抗西方,反而極盡所能展現臺灣與西方的連結,漂浮於非第一也非第三的真空。
所以這時馬克思主義此種西方理論之介入,卻裙帶中國的共產想像而希冀臺灣不抹染那麼強烈的西方色彩。但於此同時,寫實主義之於鄉土與現代主義之於都市卻再次成為台灣內部的矛盾。寫實主義與農工兵文學的等號,使得描寫現代都市的文學似乎成了現代主義,然而若經由細細描寫鄉村與都市的生活,現實主義更臻熟於典型人物,然而典型人物的出現是否又在民族的本質內部再興特定地區的本質。
然而我們也要問的是,左翼的參與在現今社會快速的與寫實主義連結,是否不再適用?當工人們也可以穿著整齊且彬彬有禮、當精工工人的月收入比翻譯或老師月收入高,也當臺灣收視率計量多以工人階級家庭數據為參照而幅員全臺的討論與觀看數,我們能輕易地斷開工人與知識份子、未受教育與高等教育,最後經濟弱勢與經濟強勢嗎?生產關係與相對應身分的滑動是否暗示左翼的一貫想像已經不合時宜?淘汰馬克思主義是否為一個選項?新馬克思主義的誕生之餘是否有另一學說的可能?為什麼此一於20年前可能是前衛思想而現今則為年輕人的普遍認同,臺灣於政治根本不曾踏入左派,而免強脫離中央集權的國民黨時代成為中間路線的簡諧偏移而蓬勃不死?無止盡的提倡與詮釋是否可能出於錯誤的理解與期待?馬克思思想介入了臺灣卻從未成為臺灣文學史的正章而隱約匍匐於各種本土思潮與論戰之中,十分迥異。而這一連串的反思不免讓我聯想30年前臺灣生技產業不斷標榜自己的發展潛能,因而導致高分群放棄醫牙科系,直至今日生科系仍位居三類高分要系,但臺灣毫無資金,只能將初步的實驗計畫成果大量賣給美國藥廠,逼當年懷抱生科夢的強者另尋出路,而生技產業現今卻更讓人發毛的強調自己30年不見進步的「未來性」。
回到鄉土文學運動與本土敘事的提問。也許正是鄉土文學運動使我們了解,民族不具有本質,而國家也不具有本質。然而,在反本質論的同時,我們能輕易地揮舞另一面大旗,即「策略性的本質論」嗎?本質論固然危險,策略性的本質論是否更加危險?若運用策略本質論,審查原住民學者之論文的困難度便大增,因為自身即為論文材料與田野對象,則其他族裔之學者是否就毫無對話空間,進而孳生論文品質的疑慮?又或以LGBTQIA族群之婚姻平權論述一方面強調性向為天生又呼籲性向為個人選擇,引人策略性的本質論是否讓圈外人(outsider)覺得「偷吃步」或「都給你說」而更感隔閡?這次的關鍵字不管是反殖民,本質論/反本質論,國族寓言與本土敘事都無法讓我完全的相信,在臺灣的時空背景之下,反覺一切未臻成熟,更像是一種焦慮之下的急藥而半癒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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